光靠“颜值”救不了实体书店
姜天骄
近日，网红书店言几又因深陷“关店潮”再次受到关注。在关停北京、成都、西安的部分门店后，言几又又相继关闭了深圳、广州的多家门店。战略调整中的言几又或许已认识到：光靠“颜值”救不了实体书店，网红书店不能仅仅停留在吸引消费者前来拍照“打卡”的阶段，还得真正找到可持续的盈利模式。
言几又的名称源于繁体字“設”的拆解，其最初理念是把书店当作艺术的载体，而不仅仅是卖书的地方。走网红路线的言几又一度在资本市场很受青睐，曾在4年内融资近2亿元，还计划在全国新增超过100家门店。遗憾的是，言几又在扩张期没有扎实搞好管理和经营，一直没有明显的利润来源，渐渐让一些资本方失去了耐心。关店是无奈之举，也是必要之举。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资本的冷静对于实体书店未必不是好事。资本退潮有利于行业更加理性，在没有找到清晰盈利模式之前，网红书店的确不宜再搞盲目扩张。
前些年，言几又急剧扩张也是因为尝到了政策甜头。随着《关于支持实体书店发展的指导意见》出台，一系列鼓励创新、支持发展的政策措施对实体书店是重大利好。各地政府也相继出台了对实体书店的扶持政策，多座城市宣布年度新增数百家乃至上千家的书店扶植计划。但是，落实政策也要因地制宜，悉心研判本地实体书店的发展情况，根据本地区群众的需求精准扶持。譬如，有些城市已经拥有足够多的大型连锁书店，更需要中小书店深入社区，构建“小而美”的文艺空间，重点挖掘细分市场潜力。上海在这方面做得不错，不仅有诗歌书店，还正在酝酿戏剧书店、学术性二手书店等项目。下一步，各地扶持政策和资金应向推动书店特色化、精品化、专业化方向转变，这才是扶持“言几又们”的切实之举。
言几又在多家闭店公告中都提到，闭店与商场租约到期有关。其之所以热衷入驻商场，是由于商场看好实体书店的引流效应，在招商中对言几又让了利。随着协同消费时代到来，消费者来到书店阅读，就可能继续在商场用餐或进行其他消费。因此，各地购物中心给予书店的租金价格普遍为商业业态的50%，甚至更低。然而，这一“特殊待遇”仅限于入驻商场初期，让书店觉得不够“解渴”。既然网红书店能聚集人气，商场或许应考虑通过多种途径继续让利实体书店。实体书店为商圈增色，商圈繁荣带动实体书店发展，如此才能实现双赢。
这些年在电商、移动互联网等冲击下，实体书店的生意确实不好做。尽管如此，一些书店仍未放弃梦想，除了品种丰富的图书，还卖香浓的咖啡、新颖的文创产品，通过举办文化沙龙、作者见面会等活动留住读者。言几又在这方面的探索可圈可点，经营理念值得肯定。书店可以成为城市“文化会客厅”，运营好“会客厅”就需要从过去以图书商品为中心的经营模式转变为以人为中心的经营模式，为读者提供更有价值的服务。实体书店只有不断研究消费者需求，不断创新，才是发展之道。
实体书店承载着人们的情怀与梦想，城市发展也应为实体书店留下一席之地。一份行业报告显示，2020年有4000多家实体书店新开张，也有1500多家书店停业，全国净新增书店达2400多家。实体书店行业正在优胜劣汰中寻找自己新的方向，希望能从“最美”走向“最久”，让城市里氤氲阵阵书香。